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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魂的舞蹈第 22 篇

顧豔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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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国女诗卡特琳娜按响凯瑞的门铃时,凯瑞正在阿芒的骨灰盒。这是中国传统祭奠亡灵的方式,卡特琳娜也为阿芒点。卡特琳娜用比较生的汉语说:“英年早逝。可惜。真是太可惜了。”卡特琳娜边说,边掉眼泪。这让凯瑞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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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让凯瑞再闭门度悲伤,卡特琳娜邀凯瑞去本旅游。本是凯瑞直向往去旅游的地方,其是京都、箱、奈良等地。于是凯瑞答应,第二天买了飞往本京都的机票。当然是攥着阿芒的照片起去的,在路与阿芒说说悄悄话。

京都是本最宁静的千年古都。凯瑞在没京都,在川端康成《古都—祗园祭》里读到这样段话:“从老远地方赶的观光客,也许都误以为祗园祭只是七月十七天热闹而已,所以,多是十六才到宵山看热闹”然而凯瑞与卡特琳娜到达京都已是秋,早已了看热闹的时光。它给们的觉,是毛毛密密地落京都。们共撑本小伞,头发和都被打了,但丝毫未减品京都的雅

京都是宁静的。重峦叠翠、烟雾蒙中,清寺的山门塔此刻就在们眼,它塔尖、修似剑,在雨霏霏中更显峭拔之。而镀金的金阁寺在雨中光彩夺目,景像神奇。其是山谷间飘起岚,在谷中般地游,使凯瑞想起喜多郎。喜多郎的声音是听的。

凯瑞背着卡特琳娜,眼阿芒的照片。然悄悄地与说:京都树多。在夏天每矮矮的树中,都藏着计其数的竭、声嘶的蝉。金阁寺株600年的古松,夏蝉会吱啦啦鸣休。这株古松,被园艺修葺成船的形状,名为“松之舟”。因为本最早的切都是渡海从朝鲜和中国学的,船就成了本的崇拜。现在这株古松所有的松针都挂雨珠,珠光气,宛如只珍珠船,景很是美丽。当然最美的景,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美的。就好比个真正美丽的女,无论青年少还是头银丝,都美。美丽是种气质。只有气质美,才是永恒的美。

凯瑞仿佛听到阿芒说好、很好的声音。于是又继续说:京都的气质在于它的宁静和古老。古老的皇室、豪门巨宅、庙宇寺观,举目皆是;国,低头可见。然而这些都是去时光的东西,静止的东西,它并能真正们。们的是赤足走在二条城回廊地板的触觉。二条城的走廊铺的是有名的“夜莺地板”,踩叮当,明知自足,却像是发自远风铃。幕府将军德川家康让设计了这样别心裁的艺,倒是效法中国的吴王夫差为美莲步音响——才没有那么漫。这是防客用的。功再好的“忍者”潜入屋,也无法避免“夜莺地板”发的嘤咛。

凯瑞与卡特琳娜在京都得很开心。自从与阿芒阳对话忽然觉得开朗多了。原阿芒直可以这样陪伴到很欣。这会在宾馆的沙发,翻看本古代诗良宽的诗集。良宽也是阿芒喜欢的本古代诗。良宽仅咏诗、坐禅念佛,就是与孩童们耍,也是悠游于尘世之外的。在的诗或歌里,时常咏唱这种心。在实利至的成,这无疑是属于“痴”之类的游戏,但这却是心世界向个清澄明静的境界跃入的个机缘。柳田圣山著的《沙门良宽》,让凯瑞挲到良宽及其诗的恬淡、幽玄和虚的心,也触到良宽让神往的故事,同时也让凯瑞味良宽及其诗的髓。良宽的禅心与诗心是息息相通的,两者在达到了浑然的契

良宽写七绝《题峨眉山木桥桩》诗,诗曰:知落成何年代/书法遒美且清新/分明峨眉山桥/流寄本宫川滨。相传文政八年(1825),刻有“峨眉山桥”几个篆刻字的木桥桩,从中国四川青依流到江,沿江流向东中国海,经对马海峡、能登半岛最到达宫川滨。这件事当时轰本,良宽为此万分,又突然想起李《峨眉山月歌》,于是乘作七绝首。这是良宽与峨眉山桥桩,邂逅的个故事。的另个故事是在69岁时,与29岁的贞心尼相。贞心尼是为良宽晚年生活,染生命之彩的女聪明智慧,曾歌咏良宽的游戏:“师常以为乐事,‘如此这般,游于佛,拍呀拍呀,自有法则’。”而良宽获贞心尼如此年纯真的心,地低。歌曰:望断伊/如今相见无思。

飞翔着的自由灵13(2)

贞心尼曾编与良宽的赠答诗歌集《莲之》,收入良宽益衰老、世时所的绝命之作。贞心尼赠诗曰:“禅师病严重时/闻断饭药诗/谓言无效断饭药/自等待雪消融。”良宽答诗:“谓言贸然断绝饭/只为等待安息时”。这种答,说明们在苦之中,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。

良宽直以极受们重视。因为从的诗与和歌中,所展示的绪让到心畅。无所有。地位、财富、权,这些为世所看重的东西样也没有,仅仅是个靠乞食为生的化缘和尚,个靠而勉强生存的无为之。然而品却是如此清静雅,让觉得心愉

凯瑞对冥界的阿芒说到这里,卡特琳娜从洗手间问:“叽叽咕咕地在说什么?”

“没,没说什么。”

于是凯瑞只好暂时告别阿芒,与卡特琳娜聊天。凯瑞与卡特琳娜聊天,除了诗歌还是诗歌。卡特琳娜谈到诗歌,就会眼睛发亮,脸发光。这会们谈到了古代女诗萨福,萨福的天像诗般迷。萨福永远年如初蕊少女的心,使跳沉入海中,成为首永恒的诗。凯瑞与卡特琳娜都喜欢这个古代女诗。这个古代女诗是为的,为着那个海员,果敢地踏了追赶年手的路途。这55岁,本该作祖绝自己的年龄,认为自己已入肃杀之秋。心的依然生机勃勃,焰使认为自己的青。因此仅仅是诗,更是个永远的

说实在55岁的年龄算得了什么呢?是没有年的。萨福心里从没想自己像普通55岁年龄的女那样,戴老眼镜、闲居家室、孙、栽草莳能容忍自己成为个良家女的老妪形象。甚至子、和祖是永恒的。只有,才能胞。首《给所》的诗中写:“就像天神乐逍遥/能够眼睛盯着瞧/能够坐着听絮语叨叨/好比音乐听见笑声,的心就会跳/跳得就像恐怖在心里滋扰/只眼,立刻失掉/言语的能

萨福是敢敢恨的。很自信。相信追赶又等待的男会对结实的肌、魅无穷的眼神、重而年富有朝气的呼而沉醉。的呼躺在阳光的海滩,久久愿醒相信会走,然而当时发现还是走了。于是萨福年又年的等待,终成泡沫。

手那颗小小的心,无法盛萨福富而强烈的女胆怯、退、逃逸得无影无踪,仿佛萨福的强,会把没了似的,到惶恐安。这是没有福气。没有诗的男,注定承受起女诗发的震撼。所以只该在的那个层次,守着个平常的居家女子,种小家生活。没有能去创造生活的辉煌,到萨福对和难堪,因而回。

飞翔着的自由灵14(1)

凯瑞与卡特琳娜结束本之旅回巴黎,凯瑞的心确实好了少。在巴黎已拥有了些朋友和同事的纯真友谊。的心灵,时常会有朋友们的籍。然而在异国,还是想念故乡。故乡有、朋友和同学,故乡还有童年生的地方。那巷、院、青石板仿佛依稀可触。那小河、流、树木,仿佛还是那样潺潺息,碧茂盛。还有童年的小木屋,还有自栽种的枫扬树。此刻,凯瑞仿佛是个在梦中自由飞翔的灵。倏地飞回到故乡的小河边,用心时的每寸土地,懊悔着在生的曾被那么多微的理由羁绊。丢失了的那山、那、那故乡的枫扬树——还能挽回那许多年飞散了的梦吗?故乡的风摇曳着树木的枝杈,叶在耳边飒飒作响。想它们也许已再认识:那个清纯的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会是吗?没有鱼尾纹,的心也是这样沉重得像块石头的。

凯瑞途飞翔时,像只病飞低,到累极了。怎能累呢?生活在千世界里,蹦蹦跳跳的小兔,老早成兔了。于是气,躺在与蒿草的山坡,仰望天。天还是纯粹地蓝,云朵化着各种神,悠悠地从。那个天真、可的小姑赤着,在泥泞堪的路巴嗒、巴嗒地向,老远就嘎嘎笑地喊,远远地望去像只小天鹅在飞呀飞的,美丽极了。可是当飞到时,突然阵雷声轰鸣着把吓跑了。追赶着,任凭的脸颊,灌木划破衫,还是追终于呼喊:“还童年,还纯真小天鹅似的心。”哭了,泪的眼睛。

凯瑞曾经很多梦,但从没有。在梦里总是期盼着什么?追着什么?可就是这个梦使忽然顿悟:生都在追那份童真。只有那颗真纯的心,才使对生活永远充与挚。只有它,才使次又次的失望与挫折中振奋神,鼓足勇气。只有它,在岁月的河流里,才使永远清澈、奋发、努

于是在阿芒去世半年之,凯瑞辞去了报社工作,毅然决定回国定居了。觉得只有回到祖国,才能让心里踏实、安宁。因为祖国是在异国格外觉得“”的重。凯瑞归心似箭,办理了回国的切手续,买了张飞港的机票。在飞故乡,去港看望。然而,去埃及旅游。凯瑞只好把机票改换到飞回故乡的航班。故乡最让担心的,的婆婆与公公了。们在失去,会是番什么样的境况?

真是很脆弱的。阿芒因车祸在瞬间成了盒骨灰。些天,凯瑞就部分骨灰捧回故乡去。这是极其残酷又壮严肃穆的事。凯瑞想到了生价值。什么样的生才有意义与价值呢?千多年,嵇康在刑场首绝唱《广陵散》。在赴,照样弹得回肠气、清风袭,照样有着铿锵的英雄气概。这连杀头的司马昭,也没想到个行将亡的,面对亡会那么沉着冷静。

都说刑场是冰冷的。但嵇康的脯装着清风、流云。心中片光明,脸无限祥和。的眼仿佛有莲,在悄悄开放。松涛、月光扑面而。什么是凶恶?什么是狰狞?什么是亡?嵇康用金属的着回答。那是摄魄的声音,那声音将形幻化成团光芒。个智者。的智慧在于把个将赴的心智,唤醒了无数生命沉沦的木。于是即亡,也肩负着正义的使命。凯瑞想,这样的生命才有意义与价值吧!

现在凯瑞打开卧室的窗子,窗外是园,那里种着婷婷临风、风曼妙的百,姣丽无的郁金流的玫瑰。这些似乎都与有点关系,可实际凯瑞并自己还会会再有。种着它们,确切些说,两种颜能让赏心悦目。有时好时,看看它们就会想起曾经拥有应该是美好的。无论苦恋还是甜,对男和女都是滋养胞、延续的生命之本真。

阿芒去世半年了,凯瑞坐在沙发沉思。这半年有很多时光,小时小时地坐在这里。子就艰难地从岁月中,挣扎了。应该说,的生活会有种苍凉悲号的黑暗,那黑暗是愿触的记忆。有时会想,等到成了个衰弱的老女,逝去的年华留在心里的将是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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